楊步亭：水東獨立團的少年偵察兵

楊步亭老人（左二）和家人

　　楊步亭，1928年10月出生于扶溝縣江村鎮，1942年6月參軍，成為新四軍四師水東獨立團偵察班的一員，16歲加入中國共產黨。1955年為了支援地方工業建設，轉業到洛陽工作。1969年調回周口，1988年在周口市食品藥品檢驗所離休。

　　□晚報記者 王晨 文/圖

　　楊步亭老人雖已89歲，但身體尚好，依然保持著軍人作風，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。他經常讀書看報，經常翻看《周口晚報》。

　　水東獨立團是立足于睢杞太抗日根據地的新四軍隊伍。楊步亭參軍進入該團后，先后擔任勤務兵、偵察兵，后學醫成為一名軍醫，隨部隊南征北戰。

　　周口晚報記者的采訪勾起了楊步亭老人的回憶，他講述了自己的抗戰經歷和看到的日寇在中國犯下的真實罪行。

　　少年參軍抗日 初嘗勝利喜悅

　　楊步亭7歲和11歲時，父母先后離世。11歲后，他就一直跟著四叔一家艱難度日。1940年底，日軍占領了扶溝縣江村鎮。

　　1942年鬧饑荒，楊步亭被送到舅舅家生活。一天晚上，離家多時的表哥回來說自己加入了新四軍，讓楊步亭跟他去打鬼子。想起日軍的暴行，楊步亭說：“我去。”

　　1942年6月，楊步亭跟著表哥到了新四軍第四師水東獨立團二營所在地。長期營養不良讓楊步亭顯得又瘦又小，因擔心年齡不夠部隊不收自己，只有14歲的楊步亭虛報了一歲，正式加入了新四軍。

　　“剛到部隊第一天就夜行軍，整晚的急行軍讓我又累又困，需要小跑才能跟上隊伍。表哥怕我跟不上，就讓我拉著馬尾巴。”想到能殺鬼子，楊步亭拽著馬尾巴咬牙堅持。

　　到駐扎地的第二天下午，楊步亭所在的部隊就遇到日軍大規模掃蕩，部隊迅速撤離到旁邊的高粱地里埋伏。“日軍裝備好，有汽車，有騎兵，都背著槍。”由于缺槍少炮，無法和日軍硬拼，戰士們瞅準時機，干掉了掉隊的三個日本兵，繳獲了三支槍。“大家高興得又蹦又跳。”初嘗勝利喜悅，楊步亭暗下決心，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抗日戰士。

　　喬裝偵察敵情 機智完成任務

　　“偵察兵往往單槍匹馬戰斗，危險性很高。我們營有個偵察員，年齡比我還小，長得很機靈。”楊步亭老人說起他時幾度哽咽。

　　這名偵察員在執行任務時，不幸被日軍發現，關押了起來，“我們部隊動員當地有身份的人去作保，希望能救他”。

　　日本人因為找不到證據，便要求這名偵察員發聲明，保證以后不參加抗日活動。只要他發聲明，日本人就會放了他。但這名偵察員寧死不屈，拒絕發這樣的聲明，還痛罵日軍侵略中國。“日本人就放出狼狗將他活活咬死了。”楊步亭老人說。

　　部隊駐地附近有一個敵人據點，部隊決定拔掉據點，楊步亭奉命偵察敵情。傍晚，楊步亭裝扮成看莊稼的村民，拿著一卷蒲席，在據點日軍的視線范圍內用腳步丈量著敵人崗哨之間的距離，牢牢記下周圍的地形。當晚，部隊根據楊步亭的詳細偵察，突襲據點，消滅了據點里的敵人。

　　在擔任偵察兵期間，楊步亭多次立功，16歲時被破格批準加入共產黨。

　　只身收集情報 軍屬掩護脫險

　　楊步亭老人至今還記得自己去通許縣收集情報時的那次遇險經歷。裝扮成學生的楊步亭去偵察敵情，到目的地后發現聯絡站已經轉移。“很可能是被敵人發現了。”楊步亭第一個念頭是趕緊出城，但城門已關，城里已被日軍戒嚴。

　　楊步亭轉身往城里走，拐進一個胡同，看到一戶人家門未關，一位老人正在掃地。楊步亭趕緊走進去，向老人伸出四個手指示意自己是新四軍，低聲說：“我出不了城了。”

　　老人一把拉過他往屋里走，邊走邊說：“快進屋，最近鬼子每天都來查戶口。”

　　剛進屋，幾個日、偽軍就闖進來。“查戶口了，這小子是誰？是不是新四軍？”楊步亭引起了敵人的懷疑。

　　“不是不是，這是我在西關上學的小兒子。”老人連忙應道。“這是俺弟弟，還能有假？他才放學回來。”老人的女兒也走出來，摟住楊步亭打掩護。

　　敵人又打量了一陣，這才轉身離去。楊步亭與老人交談得知，老人的兒子也參加了新四軍。老人說：“兒子已經許久沒回家了，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的消息？”

　　帶著老人的囑托，楊步亭在第二天一早趕回了部隊。

　　根據老人提供的信息，楊步亭打聽到他兒子在另外一個地區抗戰。“因為我所在的部隊很快轉移了，我一直沒能將這個消息告訴老人，至今我都覺得很遺憾。”楊步亭很感激老人一家的搭救。

　　不忘戰爭之痛 珍惜今日幸福

　　1955年，為了支援地方工業建設，楊步亭轉業到洛陽工作。1957年，楊步亭與支援內地建設的上海姑娘毛嘉平結婚。

　　毛嘉平當時是上海一所護士學校畢業的學生，分配在洛陽一家醫院工作。說起當年的戀愛經歷，兩位老人沉浸在甜蜜的回憶中。

　　“當年她所在單位的護士長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姑娘。我就說，那個白皮膚大眼睛的護士我很中意。”楊步亭老人說，其實他早就看準毛嘉平了，“我們非常默契，我愛吃的菜她也喜歡吃，她說的話我也都能理解。”

　　“他有很多優點，我們互相理解互相幫助，一晃都結婚60年了。”一旁的毛嘉平老人說，“他每天早起做飯，很勤快。”

　　? 相伴幾十年，兩位老人的感情越來越深，越來越離不開對方。有時候毛嘉平老人出門買菜，楊步亭老人也要打上好幾個電話，問什么時候回來。

　　? 經歷過戰爭，更珍惜現在的幸福，楊步亭老人如今子孫繞膝，四世同堂，他很滿意現在的幸福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