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李紅卡

第一次吃苦瓜，還是多少年前的事。那次在親戚家里吃飯，餐桌上擺滿了各種飯菜，其中有一樣我沒有見過：青綠色的片狀菜條，滿滿的一盤。那油亮亮的外表足以誘人，我用筷子夾起一片送到嘴里，誰知剛一入口便苦得難以再嚼，親戚見我奇怪的表情，立即安慰我說：“那是苦瓜，清熱去火，夏天可以多吃點。”口感太苦，所以沒再吃第二片。

后來在菜市場買菜時，我竟然留意起了苦瓜。也許是因為那次銘心的記憶驅使著自己多看幾眼那表面凹凸的東西！人的心理往往就是這么奇怪，越是不想見到或者怕見到的東西，越是容易見到。如今看來，苦瓜的樣貌并不丑，水靈靈的樣子不比其他蔬菜遜色，不知道為什么有人總把難看的臉色比作苦瓜臉。很奇怪，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，竟然買了一個苦瓜，那是在眾多苦瓜中不太大的一個。

回到家里用清水把苦瓜沖洗干凈，置于菜板，用菜刀沿頭至尾剖成兩半，取出里邊的籽粒之后再把苦瓜切成薄薄的小片。捏起一片輕輕嗅一下，清新的氣息中聞出了苦味，但怕它苦，所以在炒它的同時又加了幾個雞蛋。慢慢地，清香的氣息讓我忘記了它的苦味。

幾個菜全部做好，置于桌面，一家人開始吃飯，也開始吃那盤苦瓜。說也奇怪，先前那么苦的東西，現在竟然不覺得有多苦了，而且還越品越有味，越品越好吃，越吃越想吃。但孩子不停叫苦，我告訴孩子：“吃吧，夏天要多吃些苦瓜，清熱去火，好處多！”孩子們也像我當年一樣不愿再多吃，專挑雞蛋吃，他們說雞蛋不苦。

苦瓜真是奇怪，與其他的蔬菜同炒，其他的菜怎么就不苦呢？查閱資料后得知，苦瓜乃中藥名，為葫蘆科植物苦瓜的果實。具有祛暑滌熱，明目，解毒之功效，常用于暑熱煩渴，消渴，赤眼疼痛，瘡癰腫毒。

苦瓜具有特殊的苦味，但卻受到大眾的喜愛。它不僅口味特殊，還具有豐富的營養物質，苦瓜雖苦，卻從不會把苦味傳給其他食物，所以又有“君子菜”的雅稱。如果說當初是它的苦味讓我銘心，外形讓我好奇，如今它的君子之風，又讓我佩服之至。

再后來，每年夏季回老家時，看到媽媽的菜園里也種了苦瓜，枝干架起，甚是茂盛，金黃色的小花裂著花瓣，大大小小的苦瓜攀上枝條。

熟透了的苦瓜顏色有些發黃，但依然可以做菜食用，籽粒相當堅硬，被深紅色的瓤肉包裹著。媽媽說把這些籽粒留下來可以種植，成活率極高。苦瓜的生長期較長，到了夏末，豆角、茄子、番茄、黃瓜等都已罷工，苦瓜卻還在生長。

它們不僅在夏季消渴去暑，而且在秋季也能滿足人們的蔬菜所需。

離開老家時，媽媽為我裝上滿滿一大塑料袋子蔬菜，其中有許多苦瓜，撫摸著這些綠色的瓜果蔬菜，清香的氣息從袋中溢出來，心中充滿苦盡甘來后的幸福。①8